“请试着闭上第二层眼睑,如此一来通向黑暗的道路便会出现。”
在碧绿的竹林里,一位少年正在吃力地合上一幢石头房子的大门,大门里面,少年正和被关在里面的少女打招呼。
“早上好,翠”
“早上好,弥树。”
少年名叫弥树,少女叫翠,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。
但是,翠的眼睛却是背蒙起来的,在明明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的石屋里,却还要蒙上眼睛。
屋外的阳光明媚和石屋里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,弥树一边帮翠解下眼罩一边询问眼睛的情况。
原来翠的眼睛被蒙上是因为得了眼疾,但是翠明白,眼睛生病的原因是有虫住进了眼睛里。
翠是本家的女儿,在半年前患上了只要见到光就会痛的眼病,没有医生知道她得了什么病,也没有任何治疗方法,渐渐的,翠的眼睛变得就算只看见一点点光都会痛了。
为了使翠的不那么痛苦,便被送进了弥树家的遮光性很好的石仓库,也就是这间石头屋子,这似乎是为了翠好,但是在弥树看来,这只是本家丢弃了翠。
“在眼睑的背后还有一层眼睑,外界的光绝对无法到达那里,而虫就在那里。就算闭上一次眼睑,眼睛仍然看着那层眼睑其实比没有闭上,所以在想看真正的黑暗时,就要再一次闭上那看着刺眼物体的眼睛,这样一来,真正的黑暗就会从上方来临。”
翠在黑暗的房间中一边给娃娃梳着头一边说。
弥树试着闭上眼睛,试着闭上第二层眼睑,但是却失败了。
弥树和翠在黑暗的屋子里面玩的很开心,明明刚进屋子的时候,弥树什么都看不到,但只要过一阵子,物体的轮廓就会自然的显现暗影之中。
“为什么会看见呢,明明都是漆黑一片。”弥树问道。
“是因为地上流淌着发光的河啊,只要闭上第二层眼睑就能看到了,只要一直看着更黑的真正的黑暗,远方是发光的点滴,逐渐汇聚成洪水。
仔细一看,那些光都是小小的虫,不过,一旦我想走进仔细观察,总一个没见过的独眼男人会说‘不行,别再靠近那条河了’。所以,我总是在稍远的位置遥望。”翠回答道。
也许是在黑暗的环境中呆的太久,弥树在推开石门到一刹那被阳光刺到了眼睛。
妈妈担心弥树被翠传染,劝弥树不要在仓库呆太久,但弥树不以为然,他认为他的防护措施已经做的很好了,但妈妈却认为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不被传染,希望弥树不要去仓库了。
“本家的人也是怕被传染才支开翠的吧?”弥树一语道破天机。
“我知道,那是肯定的啊,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哦,非常好,妈妈必须学会忍耐啊,为了不让她连内心都失明,你要好好陪她哦,不过,算我求你了,你可别一起患上那种病啊!”妈妈一把抱住弥树,一边安慰一边恳求。
与此同时,石屋内的翠得知了她脑海中的那个人要来了。
一天晚上,弥树对着烛光看书,眼睛对着烛光一阵剧痛,刺痛的眼睛使弥树赶忙吹灭了烛火。
虽然弥树不愿意面对,但是他患上了和翠一样的眼病。
晨光,原本是柔和的、驱散黑暗的希望之光。但是在弥树眼中,一切光都像是利剑,正在剐着他的双眼。
仓库内,翠感觉到有人在仓库外,以为是弥树,但却是那绝望的妈妈在仓库外面,毫无生气地说道:“弥树他……我不会让他再来了,你的病传染给了他,错的不是你,怪我动了恻隐之心。”
翠的求生欲似乎也随着弥树妈妈的一番话而破灭了,面前的光河突然出现……
从仓库回来的妈妈看见弥树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,惊慌地冲进房间,却看到阳光撒在弥树的脸上,弥树一脸安详地睡着,旁边有银发的男士——银谷来了。
弥树的眼病并不是很严重,很快,银谷便治好了他的病。
睡梦中的弥树看见了蒙着眼的翠,一边道歉一边陷入进光河里,蒙眼布下,翠已经失去眼球的眼眶不断流出眼泪,弥树被梦惊醒了。
醒来的弥树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不疼了。
“好,看来奏效了。翠的病因是一种名叫‘暗眼虫’的虫,它会通过暗影繁殖,你跟翠一起在暗影的环境中的时间太长了,我闭上第二层眼睑的时候,看见她就在对岸,那条光之河的光跟地表的光不同,在近处看得太久对眼睛不好。”银谷说道。
银谷的左眼眶的位置被头发挡住了,弥树猜测他是否就是翠口中说的独眼人,但风吹过,银谷左眼分明还在,这便让弥树产生了怀疑。
银谷决定太阳下山之后就帮翠治病。
但,此时的翠,早已丧失了求生欲,早已踏进了光之河,眼球也被暗影虫啃食殆尽。
月光下,银谷让翠闭上第二层眼睑,但同时将眼皮睁开,用月光引出暗影虫。一大摊恐怖的液体从翠的眼中溢出。
在液体中,银谷抓到了那条暗眼虫,并就地解决(截图)
正在弥树还在震惊之际,银谷又挖出了自己左眼眶中的眼睛,这是义眼,注入了刚刚的液体虫,义眼便有了生命。
“我可以问个问题吗?你们看见的光之河,究竟是什么啊?”弥树被这一切弄的有点晕。
银谷并没有回答他,只是自顾自地一边将眼球塞进翠的眼眶里,一边喃喃地说着“你忘记了吗?你以为不是也一样吗?”
从此之后,翠离开了仓库,今后将去看草木,花儿,光线,很多很多,想必再也不会在黑暗中展示那光河的光芒了吧,但是银谷的左眼也消失了,其中的原由以后会再说。
“请试着闭上第二层眼睑,如此一来通向黑暗的道路便会出现,据说自从人获得了光之后,便忘记了闭上第二层眼睑的方法,对活着的存在而言这或许是件好事。
毕竟在过去,有不少人类因为看‘它’太久而失去了眼球。第二层眼睑,真正的暗影,异样的光芒,那是在我们脚下游动的无数生命——生命到本源。”